第53章 松林看戏
此地怨气冲天，又一眼望不到边，约摸得有个上千里，我躲在云中一动不敢动。
只瞧南北山岭，各有五六千人守着，东西两条大路更不需说，以我小妖没见识的眼光来看，足有超过上万的人马守着，那山顶上把门的也足有数万人之多。
除此之外，巡山的、打柴的、生火的、煮饭的……也是无数，规模足可比上一个人类小国。
我瞧着满山密密麻麻的人影，愁的不行。
这可不是能让我乱闯的地方……
急了俩时辰，望着山顶弥漫的怨气，我突然就宽心了。
巡山巡的是地上，又不是天上。
就这冲天的怨气，还有谁能注意到有人敢从过山不成？
要担心的也该是唐僧师徒担心才对，说不定他们就走不出这狮驼岭。
小心藏起气息隐在怨气中穿过狮驼岭，我心思大圣爷保护那小和尚，真真是山艰水险，一步步都是坑，就我这一路看过来，真没个平顺的时候。
往前行了四五百里左右，下方黑压压的怨煞之气，险些把我给冲得从高空中跌下去。
我小心稳住身形向下方打量。
怪不得怨气如此深重，原来下方是座妖魔城，城中遍地妖魔涌动，人尸满地血雨零落。
其中摆摊的、挑担的、做交易的都有，这些家伙以人肉为食，人皮裁衣、做灯笼、人发毡做蓑衣，骸骨则拿来当做衣架子……
城里无有半个活人，一眼望去，便能瞧见不少妖怪手上捧着人身上的某个部位啃食，也有法力微弱兽性不减的，趴在地上舔食血液，或者啃吃其他妖怪丢下来的残肢。想来无间地狱也未必有此处可怕。
这番场景看得我难受至极，整个妖都不好了，脑中只浮现出两个词来。
尸积如山，血流成河。
忍着胃里翻江倒海，我匆忙逃离此地继续前行，直到看见了比丘国的界碑，心底那如山的压抑之感方才放松不少。
进入比丘国后，我心不在焉地寻了个客栈，吩咐小二给我送了热水上来，想洗去身上沾的怨气。
沐浴过后，约摸是掌灯时分，小二又送了饭菜上来，说是比丘特的特色菜，送给初来的客人。
人家好心好意，我也不好拒绝，便让他送进来了。
但是现在看着桌上殷红的牛肉，用匕首切开来，还带着血丝，我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恶心感又冲了上来。
这颜色的既视感，呕……
不行……
狮驼岭一带怨气深重，也不知道残害了多少人，我得把这事儿报到尊主娘娘那里去。
我急匆匆奔到楼下，在城中四处寻找女娲庙，将城里转了个遍，也没能在此处找到女娲神庙，只在角落处瞧见一座观音祠，可我却不敢擅自进入。
传说在不周山崩塌之期，有妖魔趁机祸世，更有甚者，敢附在神像之中，等人类敬拜之时，将其一口吃掉，此事惹得仙佛盛怒。此后妖族除了女娲庙，其他的神庙便轻易进不得了，尤其是佛庙，比起道家神庙来，佛庙更加克制妖族。
在祠前犹豫了一会儿，想着白鹏魔王说起过观音娘娘，我合起双掌，在祠堂门口虔诚一揖，诚恳道:“观世音娘娘大慈大悲，小妖无心冒犯，确实有要事奏上，只因此地偏近西方，无有女娲娘娘神庙，只是此事耽误不得，这才胆敢踏进娘娘神庙搅扰，还请娘娘勿怪……”
说罢，我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门口挪，心中又惊又怕，忽地一阵金光从观音像旁边的小像上迸发，急忙退后几步。
待金光散去，门口处站着小小一个穿着红肚兜，通身白嫩嫩的奶娃娃，他奶声奶气道:“你别进来。”
我忙又退两步，揖道:“小妖无心冒犯，还请童子勿怪。”
小娃娃叉着腰往地上一坐，偏着头道:“也不是怪你，我听到你说只因此地无女娲庙，又有要事启奏，这才寻到观音祠？”
我道:“正是，小妖有急事奏上。”
小娃娃道:“本以为你要在庙外说，眼见你要进庙这才现身，非是金彤不通人情，观音大士三日前赴佛祖法会，还未归回紫竹林，金彤无法解除禁制，若放你进祠，反而会伤了你的性命。”
话到此处，我又有些犹豫，谨慎道:“此事与妖族有关，奏与观音娘娘……”
奶娃娃掰着白嫩嫩的小手，道:“妖族尊主佘姬夫人与大士乃是故交，金彤亦属妖族，是夫人将我送到菩萨此处修行，你但说无妨，我见了夫人，自会替你禀告。”
我松了一口气，道:“八百里狮驼岭处怨气冲天，其间一座魔城，妖魔以活人为食，人皮做衣，人油点灯，骸骨为衣架，遍地人类残尸，血流成河……”
金彤沉默片刻，从地上爬了起来，奶声奶气地严肃道:“我会替你将此事报给佘姬夫人，你且去吧。”
“多谢童子。”
我合手作揖，正要退下，金彤又道:“等等，你是白鹏大王在娘娘面前提起的那个白骨精吧？”
嗯？
白鹏魔王还真的在观音菩萨面前提起我了？
我当初还以为她只是在宽慰我……
我诚恳道:“正是小妖。”
“白鹏大王说的没错，你跟常见的妖魔还真是有所不同，去吧去吧，狮驼岭的事你无须再多担心。”奶娃娃说罢，化成一道金光又重新钻进了神像之中。
压在心上的大石头，此时终于落了地，我这下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。
俗话说阎王好见，小鬼儿难缠，观世音菩萨座下的童子都如此平易近人，那她本人想必也应该和书上说的一般悲天悯人心怀苍生吧？
不过话说回来，菩萨的神像栩栩如生，可真是漂亮啊。
蹲在街角，借着屋檐上的灯笼光，我把地图摸出来又研究了半天，比丘国过去有个小国——
贫婆国。
这一国离我准备过去的陷空山不远，我思索片刻，果断的御风往贫婆国去。
路过一片黑松林时，天色将亮，想着唐三藏他们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过来，到此处还落后的远，我便停下来四处观瞧一番，寻了棵树冠颇为茂盛的树木落下打瞌睡。
这种环境，肯定不能睡得多好，只是打打瞌睡，也能缓解奔走一天的疲惫感。
我坐在枝丫上，倚靠着树干缓缓陷入睡梦之中。
许是白天那一幕太过骇人听闻，我竟然梦到了那些人类卑微求饶不成，接连哀叫着惨死的模样，忽传来一阵不甚浓重的血腥味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让我心中蓦然一惊，猛地睁开眼睛。
在周遭观瞧一番，并未发现有什么其他东西，只发现草丛里蹲着几个持刀壮汉，想来血腥味儿应该是从他们刀上飘过来的吧……
我没将他们当回事儿，接着闭目小憩。
没过多久，一阵香风拂过，随之而来地是阵极轻的脚步声，我没放在心上，继续养神。
“哪儿的小娘们儿，真他娘的俊俏啊，”树下草丛里的几人压低了声音交流，“可不嘛，大哥，兄弟长这么大，还没见过长得这么标致的女人。”
“嗨呀，这里怎么有人啊？”一道怯生生的女声弱弱开口，“你……你们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树丛里的几个家伙一瞧那姑娘发现了他们，也不再躲藏，径直跳了出来，“小美人儿，大清早的到这黑松林里作甚？”
“丈夫得病死了，”那姑娘嘤嘤而泣，委屈诉说，“公婆怪奴家克死夫君，将奴家狠打一顿赶出家门，奴家双亲早亡无处可去，不知不觉中就走到此处。”
嗯？
好耳熟的说辞……
妖怪骗人来吃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说的？
“哈哈哈哈，你那公婆如此狠毒，我们兄弟又是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，现在看你模样生得美，你就留下伺候我分兄弟，保你吃香的喝辣的，怎么样？”
劫富济贫？
劫人之富，济己之贫？
强盗就是强盗，按个劫富济贫的名头，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。
我抬起眼皮，欣赏树下的闹剧。
六七个持刀汉子站在一个衣不蔽体的白衣姑娘面前不远处。那姑娘蹲在地上微微抬眸，眼眸含泪好似秋水荡漾，眉如青黛，唇红齿白，看着便让人心生怜悯。
真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，可惜了一身的妖气遮也遮不住。
可单说这皮囊，莫说是他们这几个莽夫，便是我看了也觉得心动。
那姑娘站起身来，媚眼含羞，低头道:“哥哥们当真不嫌弃奴家么？”
“哪儿能啊，幸亏你那死鬼丈夫去得早，否则我们兄弟哪有机会遇见你这天仙似的美人？”那为首的汉子如是说道。
小美人儿羞答答往前挪，红着脸道:“你可莫要哄骗奴家。”
为首的汉子将刀丢给身后的人，一把便将那美人拉进怀中，道:“你这么美，我怎么舍得骗你？”
美人儿低声道:“那你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吗？”
“当然了，你这是什么傻问题？”这家伙悄悄冲身后挥了挥手，其他几人盯着美人儿雪一般的脊背，依依不舍撤离。
“你这是真心话吗？”美人顺势贴上那家伙的心口。
壮汉揽着美人的肩膀顺势往草丛里一滚，“当然了。”随后猛地扯去美人肩上破衣，美人白玉一般的纤纤手慢慢攀上他的肩头，向他的颅顶而去，指甲随着上升缓缓延长，有如葱管一般。
美人翘起指甲，用指肚摩挲壮汉的头皮，含羞带臊道:“大哥，您可真是急色……”
壮汉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，应道:“你这样的美人儿在怀，没有什么行动，还算什么顶天立地的汉子？”
美人娇笑两声，壮汉低下头去。
见着树下越来越香艳的场面，以及美人越长越长越尖锐的指甲，我默念一句非礼勿视，便闭上了眼。
我刚合上眼，就听见穿刺声，随后便是一声惨叫。
这才叫牡丹花下死，做鬼也风流啊，今天算是见识到了……
我感叹一声，想着接下来没什么不能看的，方才睁开眼，便见那汉子胳臂上已露出白骨，那美人嘴边尽是鲜血，目光正阴狠狠地冲我盯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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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瞧南北山岭，各有五六千人守着，东西两条大路更不需说，以我小妖没见识的眼光来看，足有超过上万的人马守着，那山顶上把门的也足有数万人之多。
除此之外，巡山的、打柴的、生火的、煮饭的……也是无数，规模足可比上一个人类小国。
我瞧着满山密密麻麻的人影，愁的不行。
这可不是能让我乱闯的地方……
急了俩时辰，望着山顶弥漫的怨气，我突然就宽心了。
巡山巡的是地上，又不是天上。
就这冲天的怨气，还有谁能注意到有人敢从过山不成？
要担心的也该是唐僧师徒担心才对，说不定他们就走不出这狮驼岭。
小心藏起气息隐在怨气中穿过狮驼岭，我心思大圣爷保护那小和尚，真真是山艰水险，一步步都是坑，就我这一路看过来，真没个平顺的时候。
往前行了四五百里左右，下方黑压压的怨煞之气，险些把我给冲得从高空中跌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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怪不得怨气如此深重，原来下方是座妖魔城，城中遍地妖魔涌动，人尸满地血雨零落。
其中摆摊的、挑担的、做交易的都有，这些家伙以人肉为食，人皮裁衣、做灯笼、人发毡做蓑衣，骸骨则拿来当做衣架子……
城里无有半个活人，一眼望去，便能瞧见不少妖怪手上捧着人身上的某个部位啃食，也有法力微弱兽性不减的，趴在地上舔食血液，或者啃吃其他妖怪丢下来的残肢。想来无间地狱也未必有此处可怕。
这番场景看得我难受至极，整个妖都不好了，脑中只浮现出两个词来。
尸积如山，血流成河。
忍着胃里翻江倒海，我匆忙逃离此地继续前行，直到看见了比丘国的界碑，心底那如山的压抑之感方才放松不少。
进入比丘国后，我心不在焉地寻了个客栈，吩咐小二给我送了热水上来，想洗去身上沾的怨气。
沐浴过后，约摸是掌灯时分，小二又送了饭菜上来，说是比丘特的特色菜，送给初来的客人。
人家好心好意，我也不好拒绝，便让他送进来了。
但是现在看着桌上殷红的牛肉，用匕首切开来，还带着血丝，我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恶心感又冲了上来。
这颜色的既视感，呕……
不行……
狮驼岭一带怨气深重，也不知道残害了多少人，我得把这事儿报到尊主娘娘那里去。
我急匆匆奔到楼下，在城中四处寻找女娲庙，将城里转了个遍，也没能在此处找到女娲神庙，只在角落处瞧见一座观音祠，可我却不敢擅自进入。
传说在不周山崩塌之期，有妖魔趁机祸世，更有甚者，敢附在神像之中，等人类敬拜之时，将其一口吃掉，此事惹得仙佛盛怒。此后妖族除了女娲庙，其他的神庙便轻易进不得了，尤其是佛庙，比起道家神庙来，佛庙更加克制妖族。
在祠前犹豫了一会儿，想着白鹏魔王说起过观音娘娘，我合起双掌，在祠堂门口虔诚一揖，诚恳道:“观世音娘娘大慈大悲，小妖无心冒犯，确实有要事奏上，只因此地偏近西方，无有女娲娘娘神庙，只是此事耽误不得，这才胆敢踏进娘娘神庙搅扰，还请娘娘勿怪……”
说罢，我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门口挪，心中又惊又怕，忽地一阵金光从观音像旁边的小像上迸发，急忙退后几步。
待金光散去，门口处站着小小一个穿着红肚兜，通身白嫩嫩的奶娃娃，他奶声奶气道:“你别进来。”
我忙又退两步，揖道:“小妖无心冒犯，还请童子勿怪。”
小娃娃叉着腰往地上一坐，偏着头道:“也不是怪你，我听到你说只因此地无女娲庙，又有要事启奏，这才寻到观音祠？”
我道:“正是，小妖有急事奏上。”
小娃娃道:“本以为你要在庙外说，眼见你要进庙这才现身，非是金彤不通人情，观音大士三日前赴佛祖法会，还未归回紫竹林，金彤无法解除禁制，若放你进祠，反而会伤了你的性命。”
话到此处，我又有些犹豫，谨慎道:“此事与妖族有关，奏与观音娘娘……”
奶娃娃掰着白嫩嫩的小手，道:“妖族尊主佘姬夫人与大士乃是故交，金彤亦属妖族，是夫人将我送到菩萨此处修行，你但说无妨，我见了夫人，自会替你禀告。”
我松了一口气，道:“八百里狮驼岭处怨气冲天，其间一座魔城，妖魔以活人为食，人皮做衣，人油点灯，骸骨为衣架，遍地人类残尸，血流成河……”
金彤沉默片刻，从地上爬了起来，奶声奶气地严肃道:“我会替你将此事报给佘姬夫人，你且去吧。”
“多谢童子。”
我合手作揖，正要退下，金彤又道:“等等，你是白鹏大王在娘娘面前提起的那个白骨精吧？”
嗯？
白鹏魔王还真的在观音菩萨面前提起我了？
我当初还以为她只是在宽慰我……
我诚恳道:“正是小妖。”
“白鹏大王说的没错，你跟常见的妖魔还真是有所不同，去吧去吧，狮驼岭的事你无须再多担心。”奶娃娃说罢，化成一道金光又重新钻进了神像之中。
压在心上的大石头，此时终于落了地，我这下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。
俗话说阎王好见，小鬼儿难缠，观世音菩萨座下的童子都如此平易近人，那她本人想必也应该和书上说的一般悲天悯人心怀苍生吧？
不过话说回来，菩萨的神像栩栩如生，可真是漂亮啊。
蹲在街角，借着屋檐上的灯笼光，我把地图摸出来又研究了半天，比丘国过去有个小国——
贫婆国。
这一国离我准备过去的陷空山不远，我思索片刻，果断的御风往贫婆国去。
路过一片黑松林时，天色将亮，想着唐三藏他们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过来，到此处还落后的远，我便停下来四处观瞧一番，寻了棵树冠颇为茂盛的树木落下打瞌睡。
这种环境，肯定不能睡得多好，只是打打瞌睡，也能缓解奔走一天的疲惫感。
我坐在枝丫上，倚靠着树干缓缓陷入睡梦之中。
许是白天那一幕太过骇人听闻，我竟然梦到了那些人类卑微求饶不成，接连哀叫着惨死的模样，忽传来一阵不甚浓重的血腥味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让我心中蓦然一惊，猛地睁开眼睛。
在周遭观瞧一番，并未发现有什么其他东西，只发现草丛里蹲着几个持刀壮汉，想来血腥味儿应该是从他们刀上飘过来的吧……
我没将他们当回事儿，接着闭目小憩。
没过多久，一阵香风拂过，随之而来地是阵极轻的脚步声，我没放在心上，继续养神。
“哪儿的小娘们儿，真他娘的俊俏啊，”树下草丛里的几人压低了声音交流，“可不嘛，大哥，兄弟长这么大，还没见过长得这么标致的女人。”
“嗨呀，这里怎么有人啊？”一道怯生生的女声弱弱开口，“你……你们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树丛里的几个家伙一瞧那姑娘发现了他们，也不再躲藏，径直跳了出来，“小美人儿，大清早的到这黑松林里作甚？”
“丈夫得病死了，”那姑娘嘤嘤而泣，委屈诉说，“公婆怪奴家克死夫君，将奴家狠打一顿赶出家门，奴家双亲早亡无处可去，不知不觉中就走到此处。”
嗯？
好耳熟的说辞……
妖怪骗人来吃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说的？
“哈哈哈哈，你那公婆如此狠毒，我们兄弟又是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，现在看你模样生得美，你就留下伺候我分兄弟，保你吃香的喝辣的，怎么样？”
劫富济贫？
劫人之富，济己之贫？
强盗就是强盗，按个劫富济贫的名头，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。
我抬起眼皮，欣赏树下的闹剧。
六七个持刀汉子站在一个衣不蔽体的白衣姑娘面前不远处。那姑娘蹲在地上微微抬眸，眼眸含泪好似秋水荡漾，眉如青黛，唇红齿白，看着便让人心生怜悯。
真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，可惜了一身的妖气遮也遮不住。
可单说这皮囊，莫说是他们这几个莽夫，便是我看了也觉得心动。
那姑娘站起身来，媚眼含羞，低头道:“哥哥们当真不嫌弃奴家么？”
“哪儿能啊，幸亏你那死鬼丈夫去得早，否则我们兄弟哪有机会遇见你这天仙似的美人？”那为首的汉子如是说道。
小美人儿羞答答往前挪，红着脸道:“你可莫要哄骗奴家。”
为首的汉子将刀丢给身后的人，一把便将那美人拉进怀中，道:“你这么美，我怎么舍得骗你？”
美人儿低声道:“那你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吗？”
“当然了，你这是什么傻问题？”这家伙悄悄冲身后挥了挥手，其他几人盯着美人儿雪一般的脊背，依依不舍撤离。
“你这是真心话吗？”美人顺势贴上那家伙的心口。
壮汉揽着美人的肩膀顺势往草丛里一滚，“当然了。”随后猛地扯去美人肩上破衣，美人白玉一般的纤纤手慢慢攀上他的肩头，向他的颅顶而去，指甲随着上升缓缓延长，有如葱管一般。
美人翘起指甲，用指肚摩挲壮汉的头皮，含羞带臊道:“大哥，您可真是急色……”
壮汉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，应道:“你这样的美人儿在怀，没有什么行动，还算什么顶天立地的汉子？”
美人娇笑两声，壮汉低下头去。
见着树下越来越香艳的场面，以及美人越长越长越尖锐的指甲，我默念一句非礼勿视，便闭上了眼。
我刚合上眼，就听见穿刺声，随后便是一声惨叫。
这才叫牡丹花下死，做鬼也风流啊，今天算是见识到了……
我感叹一声，想着接下来没什么不能看的，方才睁开眼，便见那汉子胳臂上已露出白骨，那美人嘴边尽是鲜血，目光正阴狠狠地冲我盯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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